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上次在学习西昆五应时，谈到闺中幽怨， 李商隐诗中有一句名句，叫做“一寸相思
一寸灰”。那么，对于词，柳永笔下的闺中幽怨又是什么样子的呢？先通过他的一
首小词<甘草子>来学习一下。

秋暮，乱洒衰荷，颗颗真珠雨。
雨过月华生，冷彻鸳鸯浦。

池上凭阑愁无侣，奈此个、单栖情绪！
却傍金笼共鹦鹉，念粉郎言语。

这是一篇绝妙的闺中情词。 “秋暮”， 已是黄昏独自愁，更著风和雨。 古来自
有宋玉伤秋，更何况是在傍晚，孤零零的。“乱酒衰荷，颗颗真珠雨”，雨打衰荷
叶铮铮作响。句中一个“乱”字，既写出雨打衰荷、铮铮作响那种触目惊心的场面，
又现出雨珠跌到荷叶上又反溃出它四处乱溅的景像，写得很好。反过来想一定有一
个人凭阑凝伫、寂寞无聊地的盯着那里发呆。接着写出“雨过月华生，冷彻鸳鸯浦”
两句，来了个跳跃，时转星移，从雨打衰荷直到雨霁月升。这么一段时间，女主人
公在作什么呢？其实在凭阑，她在莲花池边并没移去，因为写有“冷彻鸳鸯浦”。
大雨来时，池中的鸳鸯为了躲雨，纷纷逃离。现在雨过月出，逃离的鸳鸯还是没有
来。“冷彻鸳鸯浦”， 不光是雨后天气转冷，而是带有空旷的一种孤寂，给主人公
更蒙上一种忧愁与心伤。

下片第一句“池上凭阑愁无侣”，它收束上意，开门见山地点明愁因：下一个人独阑。
“奈此个、单栖情绪”语气更进一层，来写孤独之苦，就像悠悠潭里的感叹，”
“找个男朋友真难”。“却傍金笼共鹦鹉，念粉郎言语”，荷塘月下，轩窗之内，有
这么一个不眠的女子，独自在调教鹦鹉，这是一幅什么样的仕女图呢？这里请注意
他的用词，荷塘与“念粉郎言语”。曾经提到，荷塘即耦莲塘，古诗里常当作现在
的男女恋爱角地。而“念粉郎言语”，是写女主人公无意教鹦鹉念的“言语”。这
里不直写女主人公念念不忘“粉郎”，而通过教鹦鹉学语来表现，实为婉曲含蓄。恋
爱角空留余影，以及鸟语之后，反添一种凄凉，因恋爱角余念而添相思，而以鸟语
之戏来自我安慰，又岂不是空添悬念，空添伤悲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，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